|
楼主 |
发表于 2015-3-22 18:51:34
|
显示全部楼层
合肥皮鞋厂:曾给朱德做过皮鞋
合肥在线 2015-03-22 14:18 稿源: 合肥晚报 http://news.hf365.com/system/2015/03/22/014527220.shtml
合肥皮鞋厂:
□宋业国/口述 程堂义/整理 虞俊杰/图
合肥皮鞋厂生产的“金狮”牌三接头皮鞋曾出口前苏联、日本、美国;曾为朱德、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李炳淑等名人定制皮鞋……你相信这样的事就发生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合肥吗?
■人物简介
宋业国1950年7月出生于合肥,1966年毕业于合肥十中,1970年进入合肥皮鞋厂直至退休,1991年至1994年担任合肥皮鞋厂厂长,其间有多项科研成果获奖。
一
享有盛名的皮鞋厂
我是1970年招工进合肥皮鞋厂的前身合肥制革厂的,这个厂在东七里站,是1956年由国家投资,并吸收上海内迁的“吕金记”、“李万字”、“申大”和“大用”四家厂、坊的私股资金和人员而成立的公私合营的制革厂。当时制革厂设有四个车间,即制革、皮件、制鞋、机修车间。
一开始我和大家一样分在制革车间,后来调到了制鞋车间。制鞋车间就是生产皮鞋的。1956年公私合营时从上海内迁的“冠申”皮鞋作坊和合肥的两家皮鞋作坊一起成立了皮鞋厂,1958年划归制革厂成为制革厂的一个车间,1980年4月市皮革工业公司成立,从制革厂划出恢复成立合肥皮鞋厂。由于我是老三届多少还有一点文化,因此进厂不到两年就能独立做出一双皮鞋了。有一年考核生产技术,我做的皮鞋考了第一名。
要知道,我们合肥皮鞋厂可是个有名的老厂,其生产的“金狮”牌三接头缝线皮鞋,“文革”前在合肥享有盛名,出口前苏联、日本、美国等。后来由于“十年浩劫”停产了。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常有外地客人来到我们厂设在淮海路中段的皮鞋专卖店,进门后在柜台上看了看问可有“金狮”牌三接头皮鞋?营业员抱歉地回答早就不生产了。也有人在看“工农兵”皮鞋时议论说现在的皮鞋质量比“金狮”牌差多了。这些情况反映了群众还是很怀念“金狮”牌皮鞋的。因此,当时就有工人建议,我们应该恢复名牌产品生产,提高产品质量,把“金狮”找回来。
厂领导对工人的建议很重视,他们把一大批已经退休回家的老师傅重新请了回来。“金狮”牌皮鞋一向以做工精巧、工艺精细、用料精良而著称。要使我们现在的产品恢复到原来的水平,首先要从技术上下手。于是厂里决定每道工序都由请回来的老师傅指导和把关,师傅毫不保留地教青年工人,青年工人严格按师傅教的做,不合格的半成品坚决不给流到下一道工序。
第一批产品出厂了,送到淮海路中段的皮鞋专卖店,很快就被抢购一空。自那以后全厂上下再接再厉,产品质量不断提高,我们生产的皮鞋越来越受欢迎。当年在合肥市举办的两次轻工产品展销会上,“金狮”牌皮鞋都是最受欢迎的。
我记得1980年7月,我们的“金狮”牌皮鞋参加了在北京举办的“全国猪皮革制品展销会”,带去的皮鞋也大受欢迎,天津、东北等地的销售商当场签订了四万多双的要货合同,就连外商也纷纷慕名而至。老师傅们骄傲地说我们的“金狮”吼声响天下了。于是,我把我们厂恢复名牌产品生产的经过写了一篇通讯,发表在1980年11月8日的《合肥晚报》上。我的师兄弟拿着报纸打趣地对我说:“大师兄,没想到你还有这瓢水。你是我们皮匠中文章写得最好的,可能也是作家中唯一的皮匠。”哈哈,我一下子从“做鞋”的变成了“作协”的。
二
给名人做皮鞋
我写的文章发表在《合肥晚报》上后,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广告效果很大。很多认识我的不认识我的人都来找我买皮鞋。不光是这些普通的人,连一些名人也慕名而来。
1985年元旦前的一天上午,市皮革公司经理来电话说,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李炳淑来公司定制演出皮鞋,要我去划脚样。李炳淑时任上海京剧二团团长、听说她4岁入安徽宿县京剧团学戏,后调安徽蚌埠京剧团。1959年又带艺入上海市戏曲学校深造2年,曾得梅派传人言慧珠、杨畹龙传授,后拜魏莲芳为师,又向张君秋学艺。1970年后,成为上海京剧团二团主要演员。“文革”期间在样板戏《龙江颂》中饰演女主角江水英,曾受到毛主席接见,在那次接见时毛主席说:“这个戏(指《龙江颂》)不错,我看了五次电视,现在八亿人民,去掉二亿半,五亿半农民有戏看了,代我向他们致谢。”
说实话,我给像她这样的著名艺术家划脚步样还是第一次。我半信半疑拿着订单、皮尺赶到公司经理室,一进门就见李炳淑身着一件雪花呢大衣,围着一条淡绿色拉毛绒围巾,满面笑容地向我伸出手来,我这才相信是真的。我连忙握住她的手,心情很激动。
李炳淑非常平易近人,我在帮她划脚样的过程中,她不时地和我说着话。从她的话中,我得知她是应邀回娘家来参加省电台举办的春节联欢晚会。她将和省黄梅戏剧团王少舫一起主持这台春节联欢晚会。据陪同李炳淑的省电台文艺部朱英明透露,李炳淑还将为故乡观众演唱京剧传统剧目《白蛇传》“断桥”中白娘子的一个唱段。
李炳淑是我们安徽人,她很爱安徽,我们一起吃中饭时她高兴地对我们说:“每次回娘家,都备感亲切。听电台的同志们说我们合肥皮鞋厂的‘金狮’牌皮鞋名气很大,我是慕名而来。为了表达思乡之情,从今后,我将穿着家乡安徽生产的服装、皮鞋登台演出。”
临行,她还特地来到厨房,感谢厨师们的辛勤劳动,还主动为皮革公司的职工们留下了京剧《秦香莲》的一段录音,并和大家一起合影留念。
而在李炳淑之前,合肥皮鞋厂就为许多名人做过鞋。“文革”前常有省、市领导到我们厂来订做皮鞋。朱德1958年来合肥时,我们厂长就到稻香楼给他划过脚样,回来后皮鞋做好了托省里领导带去北京的。还有位省委书记在我们厂订做了一双鞋,我们一个副厂长把做好的鞋送到他家,保姆给他泡了一杯茶。副厂长只顾帮书记试穿皮鞋,试好后副厂长未敢多留转身就走,哪知书记一看泡的茶他一口未喝,马上大喝一声“回来!”副厂长连忙跑回来不知犯了什么错,书记说:“我泡的茶你为什么不喝?浪费。”副厂长连忙端起茶杯一口气连茶带茶叶全部喝到肚里,放下杯子转身就跑了。
1980年以荒木良人为首的日本久留米市访问团来我市访问,团里有个叫道富吉男的由于脚出奇的肥大,在日本买不到合适的皮鞋,只好穿着一双木屐来合肥。市里领导找到我们厂,厂里的师傅按照他的脚样特地砍了一双楦头,给他特制了一双三接头皮鞋。当年10月市委副书记王荣华率团去日本久留米市访问,顺便把这双鞋带到日本给了道富吉男,道富吉男高兴得头点得就像小鸡叨米,一个劲地“哈依,哈依!”说自己从此后能有鞋子穿了。
三
名声在外的篮球队
那时,群众的业余文化体育活动几乎没有,人们下班以后忙着烧饭,吃完饭就没事了。但我们厂里的文娱活动还是搞得不错,特别是我们厂有支篮球队,在东门外名气很大。进厂后才知道,原来是前任厂长非常喜欢篮球运动,为了组织这支篮球队,专门到省体工队要了几个会打篮球的退役运动员,几个人来后占了厂篮球队的半壁江山,就是这样一支篮球队当时可是东门外篮球场上的“列强”,称王称霸。
平常我们篮球队一个礼拜打一场比赛,都是厂工会组织联系的和周边的厂篮球队打打友谊赛。一到周末厂门口就会贴出一张海报,预告晚上和哪个厂篮球队比赛。比赛那天下午我们就不上班了,练练球等着晚上的比赛。晚上五点多就有人搬着板凳到灯光球场占位子准备晚上看球。比赛前灯光一亮又会招来许多周边厂的人来看球,通常把篮球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在这样的气氛里打球大家都很兴奋,一场球打下来从不觉得累。
我因为原来在学校篮球就打得不错,是校队的绝对主力。进厂报到那天下着雪,我穿着一双篮球鞋,就是那种高帮的“回力”鞋。工劳科长是厂篮球队的队长,他发现我穿着篮球鞋就知道我会打篮球。后来的一天下午我在车间干活,他到我们车间来找我叫我和他一起去打篮球。次数多了车间的人不高兴了,我们那儿的活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走了没干的活就要别人替我干,工人们意见很大,加上那时是冬天,我的手整天在冷水里捞皮斩皮生了冻疮,一双手肿得就像烂山芋,一打球就血乎拉碴。队长就以这两个理由把我调到了制鞋车间。我也就进了厂篮球队。
因为我们厂篮球队在东门外小有名气,邀请我们去打球的厂很多,一旦有外单位邀请时,近的我们就骑自行车结队而去,远的厂里会派一辆大卡车送我们去,每次外出比赛,送我们的大卡车上早早就上满了许多跟着去看球的人。我记得远的我们去过淮南、长丰、上派,近的合肥市东西南北门都去过。那时合肥东、西、南、北门各有一个体育协作区,每个协作区每年都要举办一次职工篮球赛。我们一般在赛前一个月就要组队集训,前半个月半天上班半天训练,赛前半个月全天脱产训练。最主要的是中午在食堂免费吃小伙,每天还补助几毛钱的营养费。我那时一个月只有17元的生活费。这些对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外快。特别是那一身的运动服显得格外神气,走在路上回头率剧增。
说到队服还有个故事,球队发队服是不论主力替补都一样,主力队员上场多,队服天天都要洗,替补队员穿队服都是做做样子,一个赛季下来我们的队服都洗得泛白了,他们还像新的一样。一次我们在工人文化宫打球,有人五犯离场,换个替补上场,裁判一看他的队服和场上人的差别太大,不准他上场,最后只好将离场的那个人的背心拿过来反穿着,用粉笔在背上画个号码,比赛才重新开始。
四
第一次到稻香楼
在皮鞋厂,还有件事让我难忘,那就是第一次到安徽省的国宾馆稻香楼吃饭。说实话,平常偶尔在小饭店炒几个菜喝点小酒我们都有过,但是到国宾馆吃国宴还真是“肩膀头擦鼻涕——头一回”。
那是1977年的一个周末,我们一共八个人乘车来到稻香楼。宴会厅空间很大,一面墙上挂着一幅迎客松铁画,一面墙摆着一个玻璃厨,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酒,中间是一张大圆桌,上面铺着白色的台布,圆桌中间有一个玻璃小圆桌,大概只能放四盘菜,还能转,上面放着一双筷子一个勺子(好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是公勺、公筷),每人面前摆着一大一小两个碟、一只小碗,一勺、一筷、一只玻璃杯、一小酒杯、一高脚杯,另外每人还有一块白色的方巾。吃一顿饭弄这么多吃饭家伙,这阵势我们还真没见过。搞得我们坐在那儿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
终于开席了,一开始上的是四个凉菜,正好摆满了中间的那个圆台,菜很精致,白的雪白,绿的碧绿,红的血红,黄的像刚出壳的子鹅。特别是那道绿的,像筷子一样粗细,长短一样,也就一二十根,捡一根尝尝脆脆的咸咸的,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回到厂里我们有个副厂长弄一些芹菜梗子烫烫,浇上一点麻酱油,吃起来也还可以,但就没那种味道。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是苔菜。
说话间又来了四个炒菜。炒菜同样很精致,色香味俱全,只是分量不是很多,每人只摊到一两筷子。大家只好一起装秀,喝一杯酒吃很少的菜生怕跌相。一会儿又上菜了,和刚才一样,先把我们没舍得吃的菜端走,然后再上菜。这下我们明白了,这国宴上菜是一道一道上,一道是四样口味,不一样做工,一样的菜,上一道撤一道。我们有同事最先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用脚踢了踢周围的人,把袖子往上摞了摞说,同志们,别假客气了,菜上来就猛吃,不然再上菜就给他端下去了……
那顿饭究竟吃了几道菜我记不得了,就觉得都很好吃、都是没吃过的,到后来只顾狼吞虎咽了;那顿饭更让我们开了眼界,知道了什么叫国宴…… |
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