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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19 00:2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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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章名城
翻开浩瀚的历史典籍,历朝历代的文人墨客留下了大量关于真定(正定)的诗文,其中不乏著名的文人大家和政治人物。如唐代的卢照邻、高适、韩愈、刘禹锡、李商隐,宋代的欧阳修、苏轼、范成大、文天祥、沈括,金元时期的元好问、王若虚、赵梦頫,明清时代的石珤、王世祯、袁宏道、赵南星、梁梦龙、魏裔介、梁清标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13世纪著名的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在真定留下了足迹,也留下了对真定的精彩记述。
一、盛赞真定形胜
滹沱河孕育了一方文明,是真定的母亲河。不论是远自千里水乡的游子,还是生于斯长于斯的乡贤,面对滹沱河,无不发出由衷赞叹,因此,历代文豪墨客吟咏赞颂滹沱河成了历久不衰的主题,或赞叹滹沱河真定一带形胜之地,或描绘滹沱河如画景致,或抒发怀旧叹古的情怀。我们从那些或激昂、或感伤的文字中,能感悟到石家庄久远的历史沧桑。这是血与火洗礼了数千年的土地,这是处于扼燕晋咽喉、居南北通衢要冲的交通要道,这是从春秋战国时期就开始的兵家必争的军事重镇,这是物产丰富、轻纺工业发达的战略要地。
在众多的赞叹滹沱形胜的诗文中,不乏历代大文豪的诗作。如,宋代欧阳修过滹沱河中渡桥留下的诗作《过中渡二首》,描绘了中渡桥边十里长堤,残冬时节“断冰残雪满河流”,和初春时节“中渡桥边柳拂头”的景致;有文天祥渡滹沱河所做的《渡滹沱河二首》,开首两句写道:“过了长江与大河,横流数仞绝滹沱。”写出了滹沱河的恢宏气势。
通过诗文,概括和反映真定(正定)的战略地位,佳作连连。
有代表性的诗作,如唐代与李贺齐名的诗人李益,在真定滹沱河畔见“蕃使”(即外族使节)的一首感怀诗:
临滹沱见蕃使列名
漠南春色到滹沱,边柳青青塞马多。
万里江山今不闭,汉家频许郅支和。
由诗的描述可见,真定作为中原和大漠的连接地,滹沱河便成为中原的屏障。
清代顺治朝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沈荃在《渡滹沱河》中,是这样描绘滹沱河的:“滹沱秋水莽滔滔,落日轻装上小舠。东下津门千里阔,西来岳色乱峰高。”
清代吏部尚书、保和殿大学士魏裔介,这位从真定恒阳书院走出的大学士,对滹沱河、对真定,感悟自然更深一层,在他的七律《正定府》中,仿佛听到了战鼓咚咚、号角声声:
成德军声震若雷,长亭矗立古烽堆。
山分恒岳奔天马,水绕滹沱到海隈。
砧杵千家严画角,梯航万里走舆台。
遥看剑气冲牛斗,知有三都作赋才。
而金文纯的诗作却放眼高远,感慨古今,充满浩然荡气:“百战河山在,严疆古镇州,恒峰邀堞耸,滹浪蹴城浮。立马人呼渡,吹萧客倚楼。旺泉流降普,弥望足青畴。”
在赞颂滹沱河、真定的文人墨客的大军中,自然也少不了本乡本土的文化人。最有代表性的要算清代正定贡生容丕华的首了:
起伏沙冈一郡环,唐藩成德汉常山,
西抱恒岳千峰峭,南载滹沱百道湾。
中国咽喉通九省,神京锁钥控三关。
地当河朔称雄镇,虎踞龙蟠燕赵间。
正定城的重要战略地位昭然若揭。
除了诗作,还有赋。最有气势的,要算明代阁老石珤的《泛滹沱河赋》了。在他的笔下,滹沱河在山间,“气吞万壑”,入平原,“迂回侵延”,于是,“千城借其润色,万亩资其灌溉”,滹沱河孕育出富饶之乡;于是,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在滹沱河周遭上演了一幕幕历史活剧,孕育出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于是,滹沱河“异气蕴郁,孕为贤良”,在滹沱河流域走出了一个个成就了“辉煌事业,灿烂文章”的名流贤士。
另外著名的,就是清代顾祖禹的《读史方舆纪要》对真定战略地位的论述了。顾祖禹,江苏无锡人,博览群书,尤好地理之学。清兵入关,顾祖禹耻于追名逐利走入仕途,长期躬耕授业,过着“子号于前,妇叹于室”的清贫生活。经过30余年的笔耕奋斗,约在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前,在他50岁左右时,完成了《读史方舆纪要》的著述。在这部举世闻名的历史地理巨著中,顾祖禹用了近2000字的大篇幅,从真定的地理位置,到起春秋迄清代,在滹沱河流域真定一带发生的历史事变,论述了真定的战略地位。
顾祖禹是这样概括真定的地理位置的:“府(真定)控太行之险,绝河北之要,西顾则太原动摇,北出则范阳震慑。若夫历清河,下平原,逾白马,道梁宋,如建瓴水于高屋,骋驷马于中逵也。盖其地表带山河,控压雄远。”寥寥数语,就把真定据南北通衢,扼冀晋、控中原的战略要地的地理形势表露了出来。正因为如此,“河北有事,滹沱、井陉间,马迹殆将遍焉”,真定成了兵家必争之地。从春秋战国时期,到秦汉大一统后的历朝历代,在诸侯争霸、群雄并起、金戈铁马的年月里,谁占据了真定,谁就占据了先机。正如宋代龙图阁学士、翰林学士承旨宋祁所说:“河朔天下根本,而真定又河朔之根本。其地河漕易通,商贾四集,屯田潴水,限隔敌骑,进战退守,绰然有余,故常倚为北面之重。”
二、感叹历史沧桑
在众多的以滹沱河为题的诗文中,在赞叹滹沱河形胜和如画景致外,还有不少诗文是借滹沱河抒发怀旧叹古的情怀。字里行间,重现了曾发生在滹沱河沿岸真定域内那些金戈铁马的历史活剧,感叹历史沧桑,从而折射出了真定(正定)作为雄踞河朔重镇、兵家必争之地的历史地位。
西汉末年、东汉初年,发生在真定滹沱河畔的光武帝刘秀“走国”的故事,因其壮怀激烈,且带有浓厚的传奇色彩,便成为历代文人墨客滹沱河怀旧争相选取的题材。
比较有名的,如唐代诗人胡曾的诗:
渡滹沱河
光武经营业未兴,王郎兵革暂凭陵。
须知后汉功臣力,不及滹沱一片冰。
诗中感怀的是在这一带广为流传的王朗赶汉光武帝刘秀的故事。传说刘秀经略河北,讨伐王郎,败退至滹沱河,无舟可渡,前锋王霸恐军心动乱,诡称河水结冰。刘秀督军赶到,河水竟真的结冰,刘秀军踏冰而过,王郎兵赶到时,冰却融化,从而救了刘秀。
同样的题材,在宋代著名爱国将领文天祥那里,是另一番意味。他在“过了长江与大河,横流数仞绝滹沱”的滔滔河水面前,发出的是“萧王旧事今何在?回首中天感慨多”,和“始信滹沱冰合事,世间兴废不由人”的感慨,期间透露出的无奈情绪,谁能说不是这位民族英雄对个人境遇的感慨?
文天祥还有一首和真定历史有关的诗作,24行长诗《平原》,记述了唐朝安史之乱时,平原太守颜真卿和常山太守颜杲卿联兵抗击安史叛军,壮烈殉国的事迹,抒发一个爱国将领、民族英雄的心声:“乱臣贼子归何处,茫茫烟草中原土。公死于今六百年,忠精赫赫雷行天。”
而宋代著名诗人范成大使金过真定,同样以刘秀渡滹沱河的内容作七绝《呼沱河》(呼沱河即滹沱河),面对“闻道河神解造冰”而扶助刘秀中兴的滹沱河,而今却沦落异族之手,不仅发出“如今烂被胡膻涴,不似沧浪可濯缨”的感叹。
同样的诗作,还有元代陈孚的《早发滹沱感冰合》:“征鼓连天战血红,存亡只寄寸冰中”;有明代阁老石珤之兄、户部尚书、太子太保石玠的《过滹沱》,面对“千年形胜此滹沱”,引发的是“冰坚尚忆萧王渡,坂古曾闻太守过”的怀古,感慰的是“此日太平无夜警,村村渔火映闲蓑”。
而真定的其他历史事件和人物,也不时见诸于诗文中。
唐代安史之乱之后,藩镇割据,成德军独大。唐大诗人李商隐就开成二年(公元837年)唐文宗将绛王女寿安公主下嫁成德军节度使王元逵一事,成《寿安公主出降》一诗,忧愤之意蕴含在诗作的字里行间。
元代曾任翰林国史编修的陈孚,有一首七律《真定怀古》:
千里桑麻绿荫城,万家灯火管弦清。
恒山北走见云气,滹水西来闻雁声。
主父故宫秋草合,尉佗荒冢暮烟平。
开元寺下青苔石,犹有当时旧姓名。
在滹沱河畔,撩入眼帘的是一派清平气象,远去的是曾经发生在这里的那些历史风云,赵武灵王所筑神女楼、赵佗先人墓、开元寺石碑,都没入荒草、暮烟和青苔中。
同样感怀赵佗的,还有梁梦龙的《赵佗先人冢》。这位明代真定名宦,对和自己同样从滹沱河畔走出而功成名就的同乡,自然多了一份骄傲:“功成七郡归真主,事去千年留故乡”。而赵佗先人墓,“高冢叠叠列道旁”,便成了故乡真定的历史标记。
东垣城,滹沱河孕育出的地域中心城市,曾几何时,是怎样的辉煌。可是,说不清何年何月,又被奔流不息的滹沱河水冲刷进了黄土泥沙中。历史沧桑,留下多少无奈,引发了文人墨客多少感慨。为此, 清代容丕华的一首《东垣城怀古》,很有代表性:
偶过东垣感慨增,离离禾黍满沟塍。
水流哽咽君知否,欲向行人说废兴。
时移事变,昔日古城今安在?满眼禾黍,一腔感慨,历史废兴,全埋藏在奔腾不息的滹沱河流水中。
感叹东垣(真定)历史沧桑的,还有以赵武灵王伐中山国,克东垣,夜梦和神女幽会而筑神女楼的历史典故为题材的诗作,如清初诗人、刑部尚书王士祯和正定诗人劳勋成,都曾以《神女楼》为题赋诗,发出“神女楼空雁塞孤”、“吴娃主父无穷恨”的感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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