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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7 14:5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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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晨 于 2013-6-27 20:08 编辑
叩开南街“芜湖米市”的记忆之门
作者: 老江(2005-8-30 11:20:49)
一座城市最能让人记住的是什么?是城市建筑的韵律美。城市建筑的美,包含现代的、时尚的,更应有文化的、内涵的、古典的,因为一座城市在风风雨雨中“走来”,它的履痕印记,见证了它的辉煌,会给后人以启迪,以造福。
周末的一日下午,记者来到城南弋江桥附近的一条即将消逝的老街――南街。这里曾是芜湖最早的米市,它给人感受到的是城市变迁与“古典”的反差美。你想知道“芜湖米市”里曾经发生的幕后故事吗?还是让我们去感觉老街的另一种生活韵味吧。
A、厢房窗花的历史印证
从南关口的弋江新村大门而入,拐了大约三四道弯,穿过几幢新型住宅小区之后,一方灰墙突然开了一个口子,砖块散落一地,老式的木质屋梁露在外面,与灰墙相连接、相映衬。人们用双脚在碎石上踩出了一条道路,其时,有几位老人和蹦蹦跳跳的孩子从巷内出来。
来到南街口,记者被一种浓郁的古香所吸引。镂空的窗花,造型别致的雕花屋檐,还有巨大的青石门映入眼帘,顿时在暄闹的街市找到了一处宁静。
这就是南街,是我们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踩在这已被水泥铺就的路面上,仍能感觉到它的古老、朴实。这条街道不足8米宽,黑色的木质电线杆、传统的老虎灶,以及灶前搭建的小棚、小棚边堆放的破碎刨花材,让人恍然有“昔日客栈回归”之感。
曾是皮革厂老工人的57岁老潘师傅,看见我们陌生的面孔,很热情地为我们做起了导游。他领着我们进入街口。在南街57号,有人座在门前聊天,一位光膀子的中年人一边吆喝着:“摘韭菜包饺子”,一边捧着塑料篮子找邻居帮忙。94岁的潘老爷子就住在这里,他现在是这条街当然的长者。他穿一件白色圆领老头衫,悠闲地座在巷道里享受着老屋的清凉。我透过巷道望去,屋中间有一天井,青石板地面,四周的厢房和楼上的窗户雕有窗花,右侧有一处罕见的、仅容一人侧身蹬上的狭窄楼梯。。。。。。
B、细数南街的古老店铺
我一边欣赏,一边听潘师傅介绍。原来这里是真正的“芜湖米市”发祥地,它南临码头,交通发达,是通往郊区、皖南一带的唯一交通要道,因而交易量很旺,做生意特别方便。老人介绍说,西街则是一处垄坊,类似于现在的仓库,现在的“大垄坊”正处于西街一带,“我们这里才是真正的米市。”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92号,这里是84岁的张老的家,他身体硬朗,说话很有条理:这里的店铺从街头开始数起:第一家是蒋记酒馆,第二家是顺泰布店,第三家记不得了,总之还有黄家糖坊、杜家篾匠店、许恒昌酱坊以及其它杂货店。他还说自己的房子清朝就有了,1991年进行了翻修。“原来这里的米市很热闹,早晨天不亮就有人开始交易,白天人挤人,身子要侧过来才能通行。”
站在这条现在仅有200多米长的南街,我们似乎感受到它昔日的繁华和喧闹。。。。。。。
C、潘老爷子的四代生活
南街57号里的这位潘老爷子,已经是四世同堂了。他今年94岁,他儿子70多岁,他第四代孙已经20多岁了。记者和老人攀谈前,特意对他进行了仔细观察。老人双眼有神,耳不聋眼不花,手中拿着一根拐杖靠在竹椅上,非常清静的样子。一位女士指着老爷子笑着说:他一点也不糊涂,身体好得很!
他说,自己1950年搬到大屋的,这里原来可是一个大户人家的房子。随行的马塘区彭先生与老人开玩笑说:“您老经历了多少朝代啊?”老人说“我那时是吴佩浮、袁世凯,世道乱得很呐!。。。。。。。”
他40多岁的孙子与老爷子同住,照顾他。我问家中有留存下的老照片吗?他说那时兵荒马乱的,从没照过相。老爷子说这间大屋原来住着10多户人家,做饭就在自家门前支一个灶台,一家人做饭,10家人闻香。有时候还互相地“尝”着做菜的口味,生活就是这么简单、和谐。记者注意到,有的厢房仅10个平方左右,几乎没有光线,唯一的“亮点”就是天井上洒下的的光亮了。老爷子的孙子用手指着上面说,原来上面是小瓦盖的,后来坏了漏雨,不好检漏,就换了个塑料透明瓦。虽然缺少了古典味,但是这样亮堂多了。
有位30多岁的女士,看到我们在与老爷子闲聊,就凑过来说:“老爷子一家生活很和睦,四世同堂的人家仍住在一起很难得。这个大院有个后门通一条马路,夏天我们就把凉床搬出去纳凉,打开后门就串风。听说这里要拆迁了,原来10家人搬得只剩下4家。”
D、许家酱坊的喋血故事
南街92号清朝时就有了。它曾经是一座茅草屋,当时花了很少的银子搭建起来。生活在这里的84岁张老先生是从运输公司退休的,吕老先生都是从芜纺退休的。说起南街故事,他们如数家珍。
张老说那时盖房子很容易,只要有空地,申请一下你就能盖了。不远处一间小屋,当时是利用人家盖房留下的两房屋间的空隙,再利用各家盖房子剩下的碎砖砌成的。虽然不美观,却也能避风遮雨。
张老还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在这条街的中段许恒昌酱坊,其父是被日本鬼子打死的。在“跑鬼子返”期间,这家酱坊留给了许恒昌的父亲照看,日本军队占领后,因为看到酱坊里有酒,就每隔一天来抢一次。有一天,酒被抢完了,许的父亲见鬼子又来了,就开始大骂他们,日本鬼子也不知道他说什么?只能看出他表情上的愤怒,相互扭打了起来,小鬼子发现没有酒后,一怒之下将许恒昌的父亲刺死了。说到这些往事,张老显得很是愤怒!
张老现在生活是衣食无忧了,刚退休未进“社保”时,他每月只有100多元的工资,生活比较艰难,待进入了“社保”实行统筹后,他每月可拿到点500多元的退休金,日子过得很舒心。老人在聊的正酣时,他的小孙子来到身边,也在听爷爷讲述这条老街的故事。小孙子插话说,这里还有一口老井,是“活”的,水很干净。
E、老虎灶主人的幸福生活
南街的60号,是“老虎灶”黄兆玉家。黄老今年73岁,“这个‘老虎灶’是祖上传下来的。”记者站在灶台旁,欣赏着只有电影里才能看到的保温木桶,还有烧开水的四口专用锅,顿时,60年代的老街老虎灶冲开水时的影子涌现在眼前。因为这个“老虎灶”没有经过改良,和过去“原汁原味”,连烧的原料也是一样——柴!
黄老介绍说,这个灶是在1961年从街口迁到60号来的,当时这里是一个垃圾堆,“为了规化我原来的房子,我就让出了原址。”老人有二男二女,其生活来源全“托福”老虎灶了,从一分钱一瓶的开水,烧到现在的0.15元一瓶,这其中的变迁实在惊人。黄老说,靠这老虎灶,儿女们上学,全家人的生活开支才有了保障。再后来子女的结婚生子,也沾了不少光,“如果没有老虎灶,我们又没有工作单位,恐怕就难以生存了。”
交谈时,黄老从屋内取出两双已经开口的胶鞋说,至今仍然每天穿着它早晨出去捡柴火。他要在老街道上寻找约一个上午的时间,捡一些人家拆房子的废料,“现在烧煤烧不起了,成本太高。靠这老虎灶每天能挣到20多元,吃点蔬菜饭足够了。”人老了图个安稳、充实,身体健康对吧!黄老说着拍了拍自己坚实的臂膀……
F、南街人面对新环境的诱惑
南街的古老气息,让我舍不得离去,南街人的纯朴,使我们感到敬佩,但是我们仍然看见,已经有大片的房屋人去屋空了,原来可以住20多户的大屋内空荡荡的,除留守的人们之外,中年人已经较少了。在这里有一部分人员是来长辈家“度假”的。
南街近在咫尺的就是繁华的九华山路,交通便利的南关口,还有现代化的新时代商业街,紧临南街的就是月河新村。这些崭新的楼群,良好的居住环境和条件,给南街人怎样的影响呢?南街人对祖祖辈辈生存的空间又是如何的依恋呢?
烧老虎灶的黄老师傅认为,我们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住习惯了,一到是晚上我们可以搬着凉床在外面休息,虽然生活俭朴些,但是很有规律。子女们大多出去住了,南街真要拆了,老虎灶不知道能不能保留下来。芜湖像这样的老虎灶几乎没有了。
1991年将房屋翻新的孙老说,能换个生活环境也是个好事,可我们在这里生活习惯了,只要一走出家门就有很多的回忆。看着这些老门牌号心里有种踏实感,但是,政府要拆我们也支持,这是城市发展的需要啊!
潘老爷子的孙子说,这大屋子里住的人不多了,有钱人家都出去买新房子了,现在住在这里很清静,早些年这里真热闹啊!“我相信,即使拆,政府也会安排好的,我们只要有个合适的住处。”
潘老爷子的邻居说,拆了这老房子真可惜了。那木梁、那青砖,那精心雕琢的窗户,都是古迹文物啊。现在除了长街能找到一些这样的老屋,其它地方好象没有了。希望能保存下来,说不定还能开发“旅游”呢?
记者赘叙:
南街人对自己生活的环境恋恋不舍是可以理解的,但老城改造、建筑物的取舍,城市的发展是必然的,在城市的开发和建设中,对于生活环境的营造,对于历史遗迹的保护,对于住户的安置,政府是很慎重的,是很亲民的,是很务实的。
愿南街的人们生活得更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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