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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10 10: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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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馬暢先生 于 2018-10-15 23:50 编辑
电车一路水果湖调度站
老照片仍为出目里利吕井所摄,这位旅行摄影师似乎对公交车情有独钟,全国各地的公交车在他的作品里出镜率极高
1958年9月,电一通车,是武汉市第一条电车线路,也是市内最早的公交线路之一。各位看官不嫌嘀哆的话,借楼say咵下电一带给我的一些回忆
在十岁以前,我经常去的地方,无外乎是大东门、小东门(母亲娘家)以及汉正街
没有网购的年代,汉正街就是武汉人的淘宝。母亲带我去汉正街的次数最多——买些杂七杂八的日用品和服装。而从司门口解放路去到江对岸的汉正街,自然是坐电一
上了两座桥过了两条江,也就到了利济路,穿进宝善街,道路两旁是卖卤品跟熟食的店铺;从长堤街拐到广货巷,过了星火小学,街两边的门面多起来了,渐渐开始有了汉正街的氛围。我已经很难记起母亲当年常买的东西有哪些,只清楚地记得,逛到最后,我们就弯到来祥里的玩具礼品一条街
母亲到底是惯我的。基本上每次去,任性的我都能得到一版玩具。随后我们走出三曙街,头上面是“汉正街小商品市场”的老牌坊;沿着利济路一直走,到了中山大道上利济路十字路口,有时走个天桥,有时横越马路。红旗小学跟前的车站牌,等电车过江的人老是很多
跟大人逛汉正街其实是蛮累,不过,能坐车过大桥看江,还能得个玩具,又蛮开心
父亲带我去汉正街次数就不多了。记忆尤新的,是某年冬天他领我去多福路口吃李记热干面的经历。在这之前,我是十分讨厌吃热干面的——原因也在他
母亲送我上小学,过早都是在大成路口吃豆皮,一块五一碟。有次换父亲送我,他带我去了校门外的苍蝇摊子吃热干面。父亲向来过细,可不知为何,这回他没对师傅打招呼说不放辣。我毕竟是小伢,吃不得辣,一碗面下来,鼻涕眼泪直流
过后,父亲却说:辣都吃不得,冒得用。那之后,我一度对热干面相当反感
去李记时,父亲要了两碗面,他一碗我一碗,爷俩就端着面在店门外站着吃。我隐约想起那时李记的招牌底色是深蓝色,比风靡一时的陈记炸酱面的招牌颜色还要深。李记的面条粗,透明塑料碗自然比别家都要大,碗底tai上一块方形的瓦楞纸垫着,防止热汤烫着顾客。拌起粗肥的面条,香噗了的热气往上直冒。也不晓得他家究竟用了怎样的调料酱料佐料,鲜香甜咸辣俱全,味道刚刚好
吃见底我们发现,鲜甜的味道是洋葱末起了大用处,当然秘诀肯定不止这一个。我有个伯伯在一医院工作,过年见他时,我傻里傻气地讲道,伯伯工作真好,上班过早能吃到李记热干面。把大家都弄笑了
尽管那时,司门口解放路的热闹程度不输汉口,可是去汉正街,始终像过年打年货一样激动兴奋,有种近乎朝圣的心态在里面
我虽小,但终究还是能够从汉口的街市氛围中感受到与武昌不同的气息,哪怕现在,和父母亲乘坐电车一路过江的画面依然清晰
在《老人与海》里,海明威之所以能将老渔夫桑提亚哥的捕鱼动作跟孤独心态刻画得活灵活现入木三分,究其原因,是他本人曾在古巴海岸亲自参与过海捕的冒险活动。如今,我常去六渡桥、汉正街,去体验植根在汉口城市中最原始的气质跟风貌:
星火小学、红旗小学整修一新,长提街依然活色生香,汉正街道人来人往,一点儿也没有凋败的景象;三曙街的老牌坊旁,是一尊略显突兀的新牌坊;李记热干面被挤到了小角落里,面条还是那样粗,分量仍然很足,但再也不是原来的味道;中山大道附近的小门面都拆了,道路又拓宽了不少;武胜路天桥没了,市内仅存的老十字路天桥只剩下司门口天桥、中南天桥跟红钢城天桥了;再次从六渡桥起点站上车,回武昌的心情,依旧是兴奋不已
此时的电一,乘客稀稀拉拉,开着开着,司机师傅停车下来理“辫子”的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同父亲一道最后一次坐电车一路,是初中毕业后的暑假。父亲在前进五路电脑城的夏源电玩给我买了一台索尼游戏机,作为升学奖励。我们没有像来时那样坐轮渡过江,爷俩个从前进五路顶着太阳一路走到了六渡桥三民路。在这里,梧桐树多了起来,树上的知了悉索地叫个不停,夏日的阳光透过树荫斑驳在地上,一如流逝的光阴斑驳在日渐苍凉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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