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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 余年初 我的株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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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1 21:38: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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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喜欢大地方,工作往大城市挤,户口往大城市迁,房在大城市买,我却年近五十将户口从特大城市迁往了株洲。

株洲不大,无论面积还是人口,在中等城市中都是不起眼的潘长江。和外地人聊到株洲的时候,如果不说南车,很多人都不知道株洲的分量。一些人提起株洲往往脱口而出芦淞服装市场,好像株洲就是一个集市一样。

株洲不大,历史也不长。五十年代才建市,城区的古迹翻了几十年也没翻出什么坛坛罐罐,终于翻出几块史前的恐龙化石,因翻出来的年代太远了,没一个株洲人觉得自己是恐龙的后裔。和下辖的县相比株洲市都显得寒碜。醴陵的渌江书院,岁月悠悠;茶陵的铜牛,守护了当地好几个朝代。

没有身型的庞大,没有历史的悠远,株洲甚至没有自己的语言。所谓的株洲话准确地说是长沙话,但口音多少有些变调。这不能算作长沙的魅力,也不能当作株洲的失误,只能说株洲和长沙本就没有一脉相承的血缘。

株洲,就像一个移居他乡的游子,凭自己的智慧自食其力,不卑不亢地和时代对话。像一片野生草原承接阳光的照射,如一条山间溪流寻找自己的方向。

就是这样一个小块头的株洲,成了全国工业的一个符号。

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先天光环的株洲,成了不少外地人来了就不想走的寄托。



2


株洲是火车拖来的城市,这句话只说明了株洲的出身,并没有讲清楚株洲的成长。

火车来了会走,拖来了一批也送走了一批。拖来了不一定就留得住,留下来也不一定干得好。要说拖来的人和物,郑州更多,基础也更好,可郑州拖出来了什么呢?反正提起郑州我先想到的是二七大罢工,好几个在郑州工作的同学有几次几乎想不起来名字。要说还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就是上大学的时候坐火车必买的道口烧鸡。这仅是对河南的一点好感,与郑州没有丝毫关系。差点忘了,对郑州还有一个无法抗拒的记忆。87年的冬天,和郑州的一个校友同伴,他下车的时候有一辆212的吉普车在站台接他。为此,我羡慕了他二十年。现在老了,倒回忆起骑在牛背上的岁月。

株洲为什么“拖出”了闪亮的成就?和一个领导聊天,他讲到了林林总总,唯独一句话让我回味无穷——“株洲市ZF直到九十年代才明白怎么管理一座城市”。以前的株洲央企级别高,地方ZF还真管不了,只能仰望服务,热情陪笑。这势必就出现了企业主导的城市管理格局,企业的人不仅有自豪感,也有了当家作主的挥洒。如果从地方管理找原因的话,我觉得这是株洲工业生生不息的一个重要因素。不妨假设一下,这些央企如果上面有婆婆,下面有泼妇,能在株洲这个没有根基的弹丸之地创造上百个工业第一的成就吗?

所以,株洲即便是火车拖来的,但却是靠自己的新生文化成长起来的。没有历史的盘根错节,在一个官本位传统深厚的国度里,就有了自觉的权力让渡,更有了人与之间应有的尊重和真情。

3

株洲是一个包容的城市算是一句贴切的评语。

包容的城市不欺生。无论你是谁,来到株洲都有主人的感觉。首先语言就没有障碍,无论ZF机构、还是厂矿企业,普通话都是主流的语言。温州人来了娶个本地老婆没有风俗的争吵,湖北人在这里做生意如鱼得水,江西老表待在株洲就像在家乡一样随意。反正都是外地人,在当地都没有盘根错节的背景可以依靠,打起架来也找不到几个一起长大的哥们儿做帮手。大家各自安好,都不敢有雄霸一方的野心,也没有就地为王的资本。少了一些野蛮的依靠,人也变得温良谦恭。

包容的城市善进取。以前名声在外的是污染,现在有口皆碑的是宜居。一个满身油污的年轻人转身有了清清爽爽的儒雅风流。能够包容就会取长补短,推陈出新。于是,株洲在迎来八方来客的同时有了动力之都的名声;于是,株洲这座没有历史的城市形成了自己走向未来的活力。

火车拖来早成了过去,有容乃大才是今天的旋律。株洲,不仅有火车头精神,还有席梦思的温暖。

株洲没有可以回眸的历史,株洲人靠自己的胸怀创造不一样的当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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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21 21:39:05 | 显示全部楼层
4

最近几年有人唱衰株洲的发展。有篇文章广为传播,大意是株洲在高铁时代不是高铁枢纽,株洲人造出了高铁却把自己的城市边缘化了,火车拖来的城市不再有火车的优势。

优势流向了哪里?文章说是长沙!我理解作者的真情,但作者少了一些现代经济发展逻辑的见识。都高铁了,想去哪都快捷,是否枢纽影响不大了,何况现在汽车已经普及,株洲到机场比长沙有些地方更为方便。

城市的发展终究靠人文取胜,这个人文不一定源于历史的长短,而是ZF的服务意识和城市居民的精神气象。东北基础最好,历史丰富得比盘山公路还复杂,可东北就是发展不起来。中央给过很多政策,集束地给,打包地给 ,但东北的官员沉醉权力的快感,东北的人们沉溺二人转中的快乐。人人向往的瑞士连起码的交通优势都谈不上,德国和美国很多知名的企业总部就在一些连火车的影子都没有,小得不如我们县城的城市里。青岛的区位远不如天津,但青岛却培育出了海尔、海信重量级的企业。顺德的地理位置就是几个城市的郊区汇集地,可当地的家电企业如果停产一天,全世界的家用电器都会涨价。

强调先天不足,后天就不会进取。总讲基础条件 ,就会自甘平庸。

长沙体会过株洲自我奋斗的孤独吗?长沙的繁荣有多少自我创造的含量?如文章所言,长沙的风范确实不像大哥,时不时觊觎小弟的地盘。听说长沙对中车虎视眈眈,想尽办法诱惑,我倒觉得长沙并没有滋养中车的格局。长沙近年来的表现当然不错,可没有株洲和湘潭的贡献晚上的灯光不会那么璀璨。

长沙烟火气息太盛,太注重眼下的利益和生活中的享受。我对长沙没有偏见,可一个洗脚洗得天下皆知的地方能有纵横捭阖的宏伟吗?

长沙的小家子气由来已久,长盛不衰,至今都看不出有消退的迹象。中国有个很有趣味的文化现象,凡小吃有名的地方难以弄出大家伙。小吃本来就是张家李家的私房菜,都有秘而不宣的小调料,也一代一代告诫不能外传于人。最好的中医也是这样,守着独家处方,名声千里也走不出几张桌子的小诊所。长沙小吃好吃,但终究没有折腾出武汉周黑鸭和贵州老干妈那样的天下。不能说长沙的工业没基础,可长沙的工业品牌就是和长沙人扯不上关系。好不容易有个长沙本土瞧不起的乡下人搞了一个世界知名的三一重工,三一重工却一直纠结该不该把长沙当作最后的归宿。雄心勃勃的猎豹本以为到了长沙会站的更高,但短短几年飞跃的豹子如今瘫痪成一条苟延残喘的老狗。

不能说长沙没有自己的抱负,但看看河西的开发规划有多少文化和科技的含量?别提岳麓书院令人神往,那是祖宗留下的余荫。株洲的动力谷短短几年风生水起,长沙的开发就是少了这样的筋骨,空气中洋溢的还是一些脂粉气。梅溪湖的歌剧院确实美轮美奂,当地人晚上依然钟情的是解放西路酒吧的喧嚣。

有人忧心忡忡地对我说,南车人才青黄不接,吸引不了优秀的男生,理由很性感,男孩子在株洲找老婆比较难。难道长沙美女如云?难道长沙的女孩子如此钟爱科技人才?如果长沙仅凭这点就想诱惑中车也太小看中车的格局了。中车不是因为女人才强大,株洲的女同学一样貌美如花,开销还没有长沙的大。

长沙的发展如果定位于抢夺周边的资源显得太没出息了。也好,长沙把株洲人吸引过去不一定是坏事,到时候肯定不是株洲人被长沙融化而是长沙被株洲接管了。想到这,还真有点扬眉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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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21 21:39:37 | 显示全部楼层
5

有人形容城市的发展喜欢用长高了,变大了这样的词句。这是典型的小农心态:总以为高楼就是现代化,总以为一大就有气派。

株洲当然也高了很多,大了很多。但株洲的高不会挡住阳光,株洲的大没有让人拥挤。

如果要我形容,我会微笑地说株洲变得更加温柔,更有内涵了。

街道上绿树掩映,绿了市民的心。

风光带万千风情,养了市民的神。

清水塘还原了蓝天白云,励了株洲人的志。

株洲的温柔来自敢于脱胎换骨的重生。有些城市为了税收就是不愿意割舍,可株洲毫无留念拆掉了几百个烟囱,迁走了不少的企业。这,就是株洲自我否定的魄力,勇于新生的智慧。

株洲的内涵是善于自我升华的精修。歌剧院的姿态优雅挺拔,博物馆的面孔雍容华贵....。清水塘再也不是一个伤感的地名,万丰湖会成为一代人幸福的记忆。

云龙新区算是土地开发的精品区域。建一块,养一片,城市风光和乡村风情相映成趣。

生活在株洲的市民,一如既往志在千里,今天的步伐更多了一些从容淡定。步履匆匆却不浮躁,意志坚定但不冰冷。

全国文明城市、全国卫生城市、全国交通模范城市,种种荣誉,是因为有了里子的更新才收获到的面子的明媚。



6

株洲也有过迷茫和迷失。

刚来株洲我很费解天元区叫河西。长沙湘江北去,两岸当然是东西。湘江在株洲拐了几道弯,为什么自己叫自己是东西?走在黄河北路上迎面看到的是夕阳真的让人困惑,庐山路明明南北分明偏偏取个名字庐山东庐山西叫人不明所以。

长株潭一体化讲了几十年了,为什么效果不尽人意?株洲没必要担心,真正恐惧的是长沙。长沙最害怕稀释,长沙也缺乏融合的艺术。

所以,株洲要积极对接省会,但不能追随长沙。株洲的风格来之不易,株洲的风采自有其美。追随长沙就会失去自己,也是背叛辉煌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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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21 21:40:00 | 显示全部楼层
7

城市不大,却让人心安。

历史不长,但令人神往。

我的株洲,我爱株洲,我是株洲。

我会在这里一直到老,我还会用教育人的身份向我们的后辈讲好株洲的故事,示范株洲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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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1 23:37: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作者点赞。在一个中心城市论是时代大背景的环境中,作者犹能以温和舒雅的笔触和情怀,包容中亦能针砭,调侃中亦能抒发大道理,以自己独到内在感悟力和思想力来参悟事物的本质,以此来诠释株洲的前世、今生和未来,且情真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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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1 23:58:11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得出作者功力深厚,看问题视角犀利!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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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1 23:58:3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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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22 07:22:24 | 显示全部楼层
说的好深有同感,咱们株洲是一座有实力、有底气的城市,咱们株洲人是有着包容和傲气的株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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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2 09:26:40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领导要业绩,每年要增长,所以想办法虹吸周边产业,这是个人仕途需要,升上去的概率长沙大过株洲吧?这个不能怪谁,啥时候改变这种考核标准,这种恶性竞争就会消失。再者要有长远眼光且有抱负的高级别来统筹,否则下面兄弟互相厮杀是再正常不过了。大家都怕犯错,很能理解,几十年的生涯,不能晚节不保,如果没机会去北京,那还是稳当退休。深圳为啥发展好,那是给了犯错的容忍度。所以后面你不冲就没有政策倾向,没有政策倾向就更没人冲,恶性循环,就像现在很多企业,你不做出成绩,就不加薪,而下面干活的想,你不加薪我凭啥给你多干,干多了还容易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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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2 12:50:08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挺好的。
湖南的领导缺乏远见造成这种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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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2 15:09:3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自说自话而已,个人立场鲜明,方寸之间管中窥指江山。嗯,高层缺乏这些大大大见识和大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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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2 15:39:5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夜郎自大1 于 2020-10-22 17:37 编辑

一说网络上网民有些论调思维,特别是内陆地区和计划经济印记央企国企比重大的地方。拿了同样的国家政策文件就大家吃大锅饭了??别人到你家吃喝拉撒行不。典型的我穷我有理和等靠要不作为和官僚政策思维严重,看来看去都是要和给!哪有那么多饼掉下来。忽视客观条件、自身禀赋,这是牌面,人的作为,齐心合力打好手中的牌,营造好的环境。历史发展进程就是大势与机遇。综合以上的发展要素合力。
湖南还希望各个市是达到一流富裕发达呢,长株潭环洞庭湖大湘南武陵山片区四大区域发展格局,一核三极四带多点规划。画饼和政策文件那么万能各个都是第一了[灵光一闪]。汕头比肩深圳了,东北振兴了,海南早起飞了。。。。。。数不胜数。
无形的市场选择,资本逐利追逐剩余价值。人的选择,人往高处走,往各个中心城市跑,还有人家民营经济比重就特别大呢。
地市不是吸县市吸农村?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地区本来存在历史基础自然禀赋差距,平台决定高度。
株洲在内地已经算比较好的地区了吧,人啊就怕贪心不自知好高骛远。

二说一句给作者你真了解长沙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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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2 16:21:5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夜郎自大1 于 2020-10-22 17:06 编辑

也要搞清逻辑。我们是中央集权国家(非联邦制)。政治经过历史以来探索和教训,政策制度一个基本都是从实际出发对症下药,因地制宜。二个是试点探索,先行先试,总结经验方法推广所有地区。不是平民认为的想当然,打小算盘。
政策起引导和扶持作用。还有只手是市场(利益)这只手决定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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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2 18:04:25 | 显示全部楼层
夜郎自大1 发表于 2020-10-22 16:21
也要搞清逻辑。我们是中央集权国家(非联邦制)。政治经过历史以来探索和教训,政策制度一个基本都是从实际 ...

算了吧,不要把用行政手段得来的东西标榜为市场经济。
你长沙有政策优势,截流国家给湖南的好处也就算了,
拿不到国家的好处,
就把各地市的优质资源抽掉到长沙算怎么回事?
难道长沙只能吸省内资源吗?
一到外面就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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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2 22:57:12 | 显示全部楼层
夜郎自大1 发表于 2020-10-22 16:21
也要搞清逻辑。我们是中央集权国家(非联邦制)。政治经过历史以来探索和教训,政策制度一个基本都是从实际 ...

长沙,一座千年古城,怎么本土千年就滋养不出几个中华名士?西汉文帝时期贾谊做过长沙太傅,那也仅是个“过路客”。就当代音乐界出个谭盾。到底是怎么了,偌大的长沙星城怎么本土硬是出不来中流砥柱的名士。这与长沙城地域文化有着何种内在必然性?湖湘文化有问题?并非!近代,湘潭曾国藩、左宗棠辅佐晚清,也算历史上的中流砥柱,当代湘潭人毛泽东,齐白石肯定算翘楚之人。现在长沙大企业没一个是长沙本土滋养出来的,不过又是清一色“迁徙户”。那湖南的长沙本土怎么就落得如此的“干干净净”。问题显然还是出在长沙地域文化有某种特质。正如文章作者所言“一个洗脚洗得天下皆知的地方能有纵横捭阖的宏伟?”,“中国有个很有趣味的文化现象,凡小吃有名的地方难以弄出大家伙”。
若说东北文化特性是“庸俗”,江浙恐怕是“媚俗”,长沙呢,一个“通俗”可以概括。长沙,有那么难了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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