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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可群
沿着沪宁高速公路往上海方向,刚出常州,有一块硕大的名为“芳茂山”的路牌映入眼帘。一排延绵十数里的平缓山丘横亘公路远端,俗称“横山”。其中哪座山,或者哪一组山峦叫“芳茂山”,没有考证过。只觉得这个山名起得好,给缺山的常武地区增色不少。芳茂山,多好的名字,姑且就以为是广义上的芳茂山吧。
从数千年中国城市史可以领略到,城市的选址、营造,首先考虑的是水。因为水是农耕、交通、生活之必需,城市必须建于水边,即便缺水,也可引水至此。再者,城市尽量要建于山之麓。就从一马平川的苏南来说,苏州有灵岩山、太平山,无锡有锡山、惠山,镇江有金山、焦山、北固山,南京有紫金山。上海建城很晚,长江入海口也无山,不过市郊的佘山成了上海开发的宝贝。山是城市的屏障,有了山,文人就可以作诗写文,画家可以作画,市民可以登高望远。山的作用,可能更多是精神层面的,象征意义的。常州的芳茂山,同样有这样的意义。
作为山水画作者,我登过黄山、泰山、华山、峨眉山、青城山、恒山、雁荡山、武夷山、张家界等名山,三峡过了五次。雪域以上的玉龙雪山、帕米尔高原等,有的不甚知名的山,也很美。家乡的芳茂山,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从它的名字,我们就可领略到它的林木繁盛、葱郁芳茂,一派生气。更重要的,是它的人文意义。此山的开发,远在南朝梁代,是否与常州人梁武帝萧衍有关,待考。从唐到宋,从明到清,山中寺院均有建造、修缮。山间的古银杏树,树龄有八百年以上的。还有许多宗教传说、民间故事,飘渺在山道,庙宇之中、古井的清水之间。直至今日,还在不断复建、补建,形成了宗教名山的面貌。
芳茂山对中国古建文化的贡献,有一点可能会被忽略、被遗忘。江南古典园林,也是中国园林与西方园林最明显之不同之处,就是中国园林设计理念崇尚自然,无园不石,非常重视叠石,也就是假山,这是古典园林必不可少的元素。身为世界文化遗产的江南古典园林,采用最多最有代表性的是两种石材,一是太湖石,一是黄石。据载,黄石采自常州东边的山麓。园林志没有指明是何山,常州东边只有这组山峦,芳茂山,非若莫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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